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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君向阳说 南宋 · 吴如愚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八四、《准斋杂说》卷下
北辰居中,前离后坎,左震右兑,是亦向阳也。圣人南面取诸离,固向明而治也。然离之所以明者,以位虚而属火,故火无实体,依木为用,木于五常为仁,而火实资之以生,所以火气为生气。当知人君所居以向阳为贵者,不但取其明,亦以阳为生气故尔。所以《系辞》论天地之大德曰生,必继之以圣人之大宝曰位,何以守位,曰仁。生与位并言,而复以仁次之,厥旨深矣。是知人之一身有火气则生,无火气则死,心火未灭则神不去形,盖生气犹存也。故万物好阳而恶阴,所以然者,好生而恶死故也。如此则知阳之是向,不特人君为然,凡人皆贵于向。之所以贵之者,非专贵其明,抑亦贵其生耳。
左黄州表 唐 · 元结
出处:全唐文卷三百八十三 创作地点:江西省九江市
乾元已亥。赞善大夫左振出为黄州刺史。下车。黄人歌曰。我欲逃乡里。我欲去坟墓。左公今既来。谁忍弃之去。于戏。天下兵兴。今七年矣。淮河之北。千里荒草。自关已东。海滨之南。屯兵百万。不胜征税。岂独黄人能使其人忍不去者。谁曰不可颂乎。后一岁。黄人又歌曰。吾乡有鬼巫。惑人人不知。天子正尊信。左公能杀之。于戏。近年以来。以阴阳变怪将鬼神之道。罔上惑下。得尊重于当时者。日见斯人。黄之巫女。亦以妖妄得蒙恩泽。朝廷不问。州县惟其意。公忿而杀之。则彼可诛戮。岂独巫女。如左公者。谁曰不可颂乎。三拜迁侍御史。判金州刺史。将去黄。人多去思。故为黄人作表。如左氏世系。左公历官。及黄之门生故吏与巫女事。则南阳左公能悉记之。
上朱仆射书 宋 · 苏籀
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二二、《双溪集》卷八 创作地点:浙江省金华市
窃闻道之难行,自古所叹,于时危而尤难焉。惟大君子则易然。社稷以为悦,华夷以为意,拯患拔艰,使礼乐征伐自天子出,虽百世而不失,此所以为大君子也。以小丈夫之气临之,虑未及周,处之弗审,炫名而遗实,举一而忘三,左振而右靡,前顾而后倾,失足而入河海,呼吸而陷寇雠。虽有经世之心,尊王之念,其身已不自保,而何以保其国、爱其君哉?徒为天下后世之嗤咤耳。学道者莫不欲施之于世,惟其弥缝提挈,无遗筹失策,故曰难也。昔仲山甫以不畏不侮而相宣王,致周室之中兴;季文子扶持鲁邦,诛戮巨猾,其君用宁;陈孺子居扰攘倾侧之中,汉室俾乂。三人者皆可谓大君子矣。籀尝伏观建炎复辟之诏,而窃珍慕阁下真千载人也!彼仲山甫、季文子、陈孺子而当兹时,其机略亦不过如此耳。方二凶人之肆逆也,妇人小儿顿足切齿,欲死之而不获。虽有贲、育之勇,仓猝之际,无益于算。阁下端委,神气不变,庙堂之浅深,使彼莫得而窥。大直若屈,伟度绝人,阴离其党,徐破其计。天地顺叙,忠义炳著,称为社稷元功之臣,繄阁下得之学道稽古以御今之术也。首出群公之表,祗膺太平之责。内宁矣,外患尚多也,求为首末无閒言,初终皆盛美。嗟夫!是不徒然者也。衣冠所以推予者,以阁下器识才谞,久有以服于人故也。今僭伪孔炽,强敌凭陵,急切之务,大者兵食攻守。瓜步防佛狸之警,淝水虑苻秦之虞。开口待餔者,不下十五万人;可以控扼者,无虑数十馀处。陆抗之疏,王浚之计,可谓龟鉴。士马储械,简阅必当。兼用柔辑表饵之略,其费不赀。斟酌时宜,料敌论将,调帅乘之和,大小智愚,适可以相制。将帅有志国家之急者,慨然以尽敌为意,而患在不能料敌,是以无功。如阁下专务料敌,善之善者也。审察而预图之,故平居无废事,缓急有成算,庶几祖宗之宇内可复也。此数者立而吾道大光,首末初终之论可无憾矣。数者不立,虽欲奠枕,不可得也。大政所关,群情翘首,万物咸赖。天下有能有为之士,驾驭鼓作,入吾术中,所誉必试,用人之柄不可失也;兼纳庶言,无壅下情,以冀奇谋异画之来,议论之权不可旷也;向贤尊德,讲艺修辞,文章之宗不可避也。阁下力行之,无负天下之大而已。使斯人奋发激昂,勇于由义,乐而赴功,革其偷安苟且之俗,皆风化之致为也。用兵如方叔、召虎,机辩如鲁仲连,言语如行人子羽者,未必不获也,多君子以助治理矣。恭惟主上励精兴复,典学天纵,方且整齐乾坤,步骤汤武,委任之重,岂有它哉!阁下愤悱宵旰,翊赞经纶,遵导谟猷,每进仁义之隆。君臣之际,简易健顺,超轶世俗数千万仞。此天下之士所以乐为用也。夫妇之愚有不获焉,草莱之士有失职焉,则亦司其忧,任其咎。道固如是,不以为劳也。仲尼有云:「知我者其惟《春秋》乎」!籀之不肖,为天下安用?自幼窃好《春秋左氏》之学,以为周孔之常道也。盖《春秋》,天子之权也,始隐,终获麟,二百四十二年之间,所以奖王室,理华戎。文武之王泽未远,诸侯大夫尚可告以义理,记其成败忠邪,引王法以绳之,加赏罚于千载之外,天人之际,靡不该贯焉。施于后世,王者不可一日而无也。夫然,故知周公之德,与周之所以王。微《春秋》,则周室不为周室,中国不为中国矣。此书向遭诋斥废锢,故学者尚寡。今以此尊中国,攘僭伪,阁下殊有力于此事矣。区区佔毕小生,见前古之闻人,尚知慕之。尝伏光范之门,在坯陶之末矣,困于穷空,竟未有以献其愚。不能掩其无似之迹,点污记室之清尘,希觊贾逵、杜预之鉴,或者得一言以自壮。虽其适道杪忽,岂无纤毫补于朝廷?窃妄论大君子行道之美,因得达其所闻,不觉喋喋。不知者以为为利也,其知者以为为道也。阁下涤除四海,相王室礼乐征伐之出,天下复平。籀亦愿不负夙昔为道之志焉。伏惟贷其狂率之诛,幸甚幸甚。不宣。
西泠得三左振公书因怀农父鉴在 明末清初 · 钱澄之
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:藏山阁诗存卷二
春江早上武林船,不见风波已近年。
草际群蛙多在井,秋来黄鹄欲摩天。
周郎曲奏燕台雨,季子魂销瘴海烟。
畴昔弟兄吴越遍,西园笔札仗诸贤(同上。)。
黄州左公歌(乾元二年,赞善大夫左震出为黄州刺史,黄人歌云。) 唐 · 不详
五言绝句 押词韵第四部
我欲逃乡里,我欲去坟墓。
左公今既来,谁忍弃之去。
乞取问王拱辰进纳赃珠状(五月十一日) 北宋 · 赵抃
出处:全宋文卷八八三、《赵清献公集》卷二
臣昨弹奏潭州官员违条亏价分买身死客人戢舜中真珠不公事件,蒙下湖南提刑司行遣。今窃知系差郴州通判成文基取勘,结案申奏全然卤莽不圆。除勘到钤辖宋定、运判李章、知益阳县左振分买外,有走马蓝惟永、监税赵寅、判官黄宋卿,即未见归著。今来外议,皆以谓潭州官员买珠子,自李章等人人各只分得十二三两已下,因甚独有左振一名买及三十四两,却不见知州任颛元买数目?必虑任颛从初只作左振名目收买,今来事发之后,左振为任颛有举辟之恩,便乃一面承认。又湖南勘司并不根究元初潭州低估真珠价例情弊。况戢子乔陈状:父舜中元于广州用钱一千馀贯,买到上件珠子,只自广至潭、又入京师,其价已须两倍,其潭州只估作四万二千馀贯,俱是当职官员分买。若果是珠价不亏官司,因何并无本处公人百姓买得一星一两?显见大段亏损官钱,事理明白。今湖南勘司略不申明,重行估赃定罪,便即依违结绝。兼闻去年十月中于潭州先取到官员名下所买真珠四十三两,并皆圆熟奇好。况有罪之人未经勘断,即不知三司使王拱辰便将上件珠子非次牒送入内供奉廖浩然,进呈御前留住,上玷圣主恭俭之德,遂致今来湖南勘司一向希旨中罢,又无元珠估赃定罪。此固无他,盖拱辰为见蓝惟永是入内都知之子,李章是宰臣陈执中之婿,结托权要,弃公循私,阴为贪猥之地,以紊朝廷之法,诬罔公方,中外嗟骇。臣愚欲乞陛下严降圣旨指挥,取问拱辰,何故将未经勘断罪人赃珠先次进纳情由因依,然后自朝中别选差清强臣僚,置院勘劾潭州官员买珠的实缘繇案状,计赃议罪,虽经赦宥,乞不原免。或乞出自宸断,特赐酌情贬黜施行,以戒天下黩货之人,以劝天下洁身之士。如此,则廉夫勉而贪夫惧也。